第一百一十二章 年月荷的装傻

寄思挥了挥手，默然道，“你先回去休息了吧，不必再去打探消息了。”

不一会儿，胤禛返回。她正在桌前挑着微弱的灯芯，见胤禛进来立即迎上去，“皇上终于回来了，乏了吧，臣妾替你宽衣就寝。”

胤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，轻问，“你怎还没睡？”

“臣妾一直在等皇上。”替他宽去身上的石青色四团云龙夹衮服，见他倒在床上一不会儿就睡去了，大抵是他太累了吧。她也脱了绣靴蜷在他身前，缓缓睡去。

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，胤禛已经离去。初问侍候她洗漱更衣，静坐梳妆镜前似闻着一股淡淡清香，不由问道，“初问今儿用的什么香，怎这般好闻？”

胤禛的眉头深深蹙紧，双手垂落身前握了握拳，“那些个亡命之徒好生歹毒，竟用这样毒的暗器伤人。这一次年羹尧恐怕凶多吉少，朕不仅派了御医，还从民间请了郎中，都拿他束手无策。”

寄思急急问道，“怎这般严重，没有一点办法了吗，重的是什么毒？”

胤禛摇了摇头，“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毒，连江湖上的人都未曾见过。朕让苏培盛在民间寻了一个在世华佗，准备今夜替年羹尧驱毒。若连这个民间华佗都没有办法，年羹尧只有……”

寄思的心慌乱起来，草草让初问替她准备了热水换洗干净后，就与胤禛一起去凌云阁看望年羹尧，躺在床上的他毫无生气，满面满脸乌黑发紫，双手无力地蜷成一团，好像已经逝世多日。

胤禛所谓的民间华佗正坐在榻前替年羹尧一针一针地扎着银针，一旁的随行御医恭敬地候着。年羹尧是平定西北战乱的大功臣，又曾助胤禛登基，自然是胤禛跟前的大红人，所以这一个个随行的御医捏了一把冷汗，都希望这位民间华佗能让将军好转起来，否则他们都脱不了罪责。

初问拿起妆奁里那只她每日必带的木简笄，替她插入髻间，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，“有吗？奴婢没有用什么香啊，平日里也是这股味道。可能是娘娘你大病初愈，鼻息通了，所以能闻着前几日闻不见的味儿吧。”

寄思未在意，淡淡笑道，“可能是吧，前几日确实是什么味儿也闻不出来。”

殊不知，这淡淡的清香，正是来自于初问身上不起眼的首饰。都是她平日天天戴着的，却让乌喇那拉氏用以朱砂调了包。虽然这些首饰依旧是原来模样，却是有毒之物。若让人天天闻着这味道，怕是难以孕育。

有丫环在一旁时而替民间华佗拭汗，气氛异常紧张。约莫半个时辰后，那民间华佗扎完针，朝胤禛恭恭敬敬地禀报说，已打通了年羹尧的所能经脉，将军所中的毒是至阳之物，攻及五脏六腑，要在今夜阴时用以世间五毒，毒蛇、毒蝎、蜘蛛、蜈蚣、蟾蜍，疗以以毒攻毒法，方有可能救活将军。

胤禛客气地有劳于这位民间华佗，然后送寄思返回，用过晚膳后说是要亲眼守着民间华佗替年羹尧疗毒，让她先睡。然而胤禛走后，她却毫无睡意，每小半个时辰就让初问去探一探年羹尧的病情。

直到后半夜，已近五更了，初问才欣喜若狂地跑来禀报，说是年羹尧已脱离了危险，只是还在病重之中，需要继续疗毒。

寄思不由蹙紧眉，“怎还是病重，不是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了吗？”

“奴婢也不知道，那民间华佗说是需要疗养七七四十九天，好像是要每日都要泡洗蒸浴他亲自调配的药水，若是后面的疗养稍有不妥，年将军也会有性命之忧。”初问解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