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
池晗光试图让自己坦然面对,坦然接受,坦然到从容。
“现在不行,什么时候行呢?”
“等我们走完我们该走的路,就可以了。”
这话像是敷衍,像是安慰,可又不是,她看到他眼里的无可奈何,那份感伤,在阳光下看了让人特别难过。
小时候,她问过妈妈,人为什么要熬呢?
妈妈说,煎熬的过程是人认识自我,蜕变的过程。
池晗光和温浩骞走在林荫道上,他们没有撑伞,也没有任何遮□□。学校虽然大,走来走去难免还是会碰到几个熟人,有刚认识的师兄师姐,也有同系的同学,打完招呼后也没继续嗑唠,各自忙去。
“看来新学校你适应的很好,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
池晗光向不远处的篮球场望去,高高的绿□□格后面,男生们赤膊着上身挥洒汗水,她又移回目光看着脚下两条黑色影子,中间有一条不宽也不窄的缝隙,如同隔断他们的泾渭,叹息一声,她朝温浩骞那边靠了靠,缝隙缩小一些。
“如果我过的不好呢?”她仰起头,阳光刺进眼睛,有种想流泪的感觉,似乎为了与这顽固的命运抗衡,拼命睁大眼睛。
眼前因光线的聚合,闪现出黑的白的杂色的,连同温浩骞一块,落入这斑驳斑点中去。
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,太沉重,太无力。
却不得不面对。
他们继续走着。
偶起的风和青春洋溢的校园交织在一起,一切热热闹闹,一切欢天喜地,好像又得遇希望重燃。
这不是生离,亦不是死别,这是一场简单的分隔。
他伸手揽了揽她,将人更往自己这边靠,低声在她耳边道:“过的不好,我就带你走,陪我浪迹天涯。”
说完他自己率先朗声笑起来,阳光在他眼里汇聚成许多闪闪发亮的光点。
她望着他,痴痴的、呆呆的,脚上的步子在往前迈,可那是麻木的、毫无感知的,就如当下的生活,被迫推行着往前,她的内心是抗拒的,但她不得不这么走着,踏踏实实地一脚一步地走着。
池晗光去抓他的手,放在心口,眼睛望着他,“那你带我走,好不好?”
温浩骞长叹一声气,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,像长者抚摸晚辈般的摸摸她的头,“现在还不行,晗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