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

想到这里，左修心底涌出了后悔，突然觉得他这个哥哥做得实在太不称职了。

段羽看到左修那一瞬间的惊讶，恍惚，然后突然紧皱着眉头，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。他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，捏了捏，无声地安慰他。

良久，他安慰地说：“我这个只是怀疑，并不能说明什么，左茜在想什么，我们都不知道，你也不要太自责了。”

左修低头紧紧抱着段羽，让他嵌在自己的怀里，将脸搁在他的肩上，闷闷地说：“是不是我太自私了？”

一句话，其中苦涩的颤抖让段羽微微有些心痛。他轻拍他的宽广的背脊，并没有说话，怕越是安慰，越是内疚吧。

左修看着他，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威胁似的又捏了捏段羽的脖子，不理会怀里人控斥的表情，继续说道：“等到她十五岁的那年，我决定给她定亲，但是她一直不肯，每次要不推脱，要不哭闹。有一次，她哭闹地特别厉害，看我的眼神虽然充满哀怨，但是眼底的爱慕之情让我无法忽略。”

左修停了下来，但是段羽并没有说什么，他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：“那个时候开始，我就放弃逼她嫁人，一来因为我不想她以后嫁了人后依然不高兴，二来因为我想让她放弃自己的感情后才去接纳新的感情。即使她现在已经十七了，快要变成老姑娘了。”

左修说道最后，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无力。

果然是个好哥哥。段羽心中感慨到，封建的思想这里还是有的，女孩子这么小就变成老姑娘了，真是可怜啊！但是左茜有个开明的哥哥，也让她避免了成为闺中怨妇。

段羽看着他，想：其实他还是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的啊，这个“母亲”真难当，可怜天下父母亲。

两人都没有说话，静静地相拥。

清雾园

欧阳言躺在在床上，蜷缩着身体，原本美丽的脸上现在甚是吓人，脸色苍白，丹凤眼挣得大大的，里面充满惊恐，眼底泛着青色，身体不住地发抖。

他昨天一直在做噩梦，梦见那个男人要打他，要杀他，冰冷的眼神，紧绷着的脸，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恶鬼。

他从来都不知道，那个人看他的眼光如此的冷。他以为他可以让他想起他的好，他以为他可以慢慢转移他对段羽的注意力；他以为他可以的到那个男人的爱……一切一切，都是他的以为而已。

左修看着他眼神里的怜惜，摸摸他的头，表示自己没有事。

段羽想了想以前自己所看到的新闻和一些杂书，恋兄情结，依赖，幼稚，占有欲。她被保护得太好了！段羽心里感慨道。

他轻声问道：“其实，你有没有怀疑过她对你的是依赖的感情而不是爱的感情？”他觉得依赖和喜欢这个感觉，对于左茜来说还是很容易混淆的。

左修听了，心不由得被狠狠地撞了一下，瞬间瞪大眼睛，虽然很快又恢复，但是那种失神还是久久不散。他有些恍惚地说：“没有，重来没有想过。”

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，当初看到她那眼神，再结合平时的一些举动，他就觉得她是喜欢上他的。而他也只是想着马上抽身，一心只想着她年纪小，不懂事，不能让她越陷越深，时间久了，感情淡了，就不会再这样了。却从来没有好好分析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子，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这个哥哥。